第 68 章（2/2）
而且因为这件事，秋家和高家的小姐的名声都下降了好大一截，秋嘉禾和高明瑶也一直被关着，若不是此次骠骑大将军班师回朝，她们两个没有理由出来。
晋王妃注意到秋高氏和高林氏她们的异样，她看了两人一眼，端起茶杯沾了沾唇，“怎么了？”
高明瑶小声“哼”了一声，对着晋王妃说了当初的那件事。
早在宁王妃带着张七七进来的时候，晋王妃就猜到了张七七的身份，毕竟都城最近有关于张七七的传言还挺多的，而宁王一家和救驾的杨瑾恪一家走得近也事众所周知的。
只是杨瑾恪和张七七都像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杨瑾恪这边不接受任何大人的邀请，张七七这边也对所有的贴子视而不见，夫妻两人完美地扮演了拒绝所有人的姿态，并且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倒是让他们束手无策。
晋王妃自然也想亲近张七七，毕竟盛德帝对她们一家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和她们较好，其中的好处自然无法想象。
可是张七七同样无视了晋王妃，晋王妃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现在从秋家和高家的嘴里确定了晋王妃的身份，晋王妃放下茶杯，眼光淡淡地扫过张七七以及她怀里的安安。
有关于张七七和秋嘉禾以及高明瑶的争执的事情，晋王妃也都知道，虽然她也觉得高明瑶有点蠢，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想给张七七找找麻烦。
借着宁王妃和太后说话的空挡，晋王妃忽地笑了一声，对着宁王妃道：“还是五嫂和太后娘娘的感情好，只是五嫂也太大意了，你身边这位可是从进来后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呢，不知道五嫂身边的这位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被晋王妃提到的张七七抬眼看了一下晋王妃，又淡淡地垂下。
宁王妃的笑容淡了一下，“是吗，还是七弟妹信息，我都差点忘记了七七丫头自到了都城就一直没有见过外人呢。”
顿了一下，宁王妃又看向首座上的太后娘娘道：“母后，这位是御林军副统领杨大人的夫人，张氏，这是他们的孩子，叫安安。”
太后自被晋王妃提到张七七后就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后，她就立刻定住了，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她……她……”
太后盯着张七七看，没多久，她整个人的眼眶就已经湿润了，“她……你说她是谁？”
宁王妃自然知道太后娘娘为什么这么激动，她立刻走上前，跪在太后的面前，双手握住太后的手拍了拍，道：“母后，这位是御林军副统领杨大人的夫人。”
“母后别激动。”宁王妃又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
张七七见状，又重新带着安安请了一次安。
太后听见了宁王妃的话，她到底是在宫廷浸淫多年，立刻明白了宁王妃是什么意思。
太后立刻收敛了，她看向张七七道：“起来吧。”
“谢太后。”张七七站了起来，同时把身边跪着的安安也拉了起来。
太后忍下心里的疑惑，对着张七七和安安招招手，“过来，到哀家跟前来。”
“是。”
张七七牵着安安走过去，太后迫不及待地握住张七七的手，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张七七自然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宁王和盛德帝都不止一次说她和天音公主长得一模一样，她也确实长得很像年亲的石氏，石氏和天音公主又是一个人，太后是在通过她看天音公主，也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
张七七也在这时注意到了太后，她不过五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绣着凤凰的黄色宫装，头上带着凤冠，头发有些银白，精神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张七七心里面并没有太过亲近或者其他的感觉，但是看着一身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的脸上露出这么伤心的表情，她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只要一想到安安如果有一天可能会失踪，她便也能理解。
太后看着张七七，一时间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你叫什么？”
“张七七。”
“张七七，你姓张？”
“是。”
“张七七，起这个名字是因为什么？”
“我在家里面排行七，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
……
太后和张七七一来一往一问一答，把周围的人都放在了一边。
晋王妃没想到她的一句话竟然让太后因为张七七失态，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为什么的时候，太后又拉起张七七聊起家常起来。
晋王妃下意识地看了宁王妃一眼，宁王妃回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晋王妃的脸黑了一瞬，她看向太后和张七七，最后忍不住插嘴道：“看来太后真的很喜欢杨夫人呢。”
太后这时才想起来屋里面还有其他人，她随意地扫了一眼晋王妃道：“哀家累了，你们都下去吧，七七丫头和宁王妃留下来。”
晋王妃心里又冒出来古怪，她忍不住看向张七七，实在不明白她有什么值得太后注意的地方。
难道就因为杨瑾恪的救驾之恩？
可是看上去也不像啊！
带着满肚子狐疑，晋王妃和一众命妇退了出去，秋高氏和高林氏上前站在晋王妃的面前，脸上都带着不安的表情，“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她怎么对那个张七七……”
晋王妃的脸色不好看，她扫了秋高氏和高林氏一眼，“你们之前不是和那个张七七有过接触吗，她什么身份，查清楚了吗？”
秋高氏和高林氏摇摇头，“上一次我们带着孩子亲自上门赔罪都没有能进去，整个都城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给她们府上送了拜帖，但是也没有得到一个回复，想来出了宁王妃，也就没有人和她们接触过了，至于太后为什么那样，实在是想不明白。”
“至于她们的身份，早在来都城的时候都查清了，都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没什么特别的背景。”
晋王妃皱了一下眉，决定暂时先按下这件事。
另一边，太后宫里面。
等到晋王妃一走，太后又让宫里面的其他人出去，只余下几个亲近的人。
太后立刻看向宁王妃道：“老五媳妇，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王妃看了张七七一眼，对上迫不及待的太后，她迟疑了片刻后道：“母后，这件事，还是等着皇上过来再说吧，儿媳也不是太清楚。”
太后的脸色又变得激动，她的手又开始颤抖，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这么说真的和天音有关，真的和天音有关？”
宁王妃点点头，“是。”
“那……那是……”太后的眼睛就要用不够了，她一边想要看张七七，一边又忍不住想要问清楚前因后果。
太后看着张七七，握着张七七的手又开始用力，两眼一直不停地看着张七七的脸。
张七七被太后抓的有点疼，她试着抽了一下，没抽动，便也没有再尝试了。
外面，皇上正带着几个人往这边走，没多久就来到了寿安宫的门口。
小太监通报了一声后，太后便忙忙叫了人把盛德帝请了进来。
盛德帝一行人对着太后行了，刚一有动作，太后便开口道：“好了好了，别行理了，你快说说，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盛德帝上前扶住太后，宁王也挤到了她的另一边，然后就由盛德帝一点点把如何发现张七七身份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真……真的和天音有关，真的和天音有关……”
太后早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忍不住流眼泪，等到盛德帝说完话，她就已经泣不成声。
盛德帝蹲在太后身边轻声安慰，等到太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盛德帝着人重新帮太后洗漱一番，太后又开始不眨眼地看着张七七。
张七七只能任由着太后，太后又开始问张七七这些年的境况，等到终于差不多了，她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你们都来了，那……哀家的天音呢，哀家的天音呢？”
“娘亲被撞坏了脑袋，现在在家呢。今天这里人多，我们不敢带娘亲过来，怕吓到她。”
“怎么不带过来，怎么不带过来啊，哀家的天音，哀家的天音想到年多可爱啊，她那么小，怎么就，怎么就……”
“母后……”宁王挤到太后的面前，“母后，皇姐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您合该高兴才是啊，而且你看，你现在还有了一个和皇姐一模一样的外孙女和一个外孙，而且还有一个小小孙，您瞧现在不比以前好多了吗？”
宁王的话终于让太后平静下来，她开始放开张七七，去看张宝宝和安安。
太后把张宝宝招过去问了几句话，好在张宝宝最近真的长进了很多，也没有说什么浑话。
太后问了张宝宝几句后就被安安吸引了。
宫里面已经好些年没有小孩子出生了，而且安安不同，他还是石氏的孙子，又乖巧，怎么看怎么讨喜。
太后把安安抱在怀里，也不难过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唯独张七七有点着急。
太后年纪大了，精神也不好，又经过刚才那么一出，也有些困乏了。
“母后既然累了，先去休息吧。”
太后有点舍不得，但是到底精神不好也坚持不住了，她不舍地看着张七七几个，道：“那哀家去歇息了，你们……”
“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太后娘娘。”张七七适时地接上一句。
“好好好。”太后看起来很满意张七七的话，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委屈张七七，她道：“还是别在这儿了，皇帝你派人带着七七丫头去御花园转转。”
“是。”盛德帝应声，等到太后进去歇下了，他对着众人道：“走吧，咱们出去，让母后好好歇息。”
到了寿安宫的外面，晋王、成王等几个王爷也过来了。
看见外面走的盛德帝一行，晋王、成王几个行了一礼，然后道：“皇兄此刻从太后娘娘宫里出来，可是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
盛德帝点头，“母后已经歇下了。”
晋王看了一眼盛德帝身后站着的杨瑾恪以及他身边的张七七一行，心思一转，继而道：“既然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臣弟稍后再过来请安。”
盛德帝没什么表情地“嗯”了用一声，引着几个王爷离开了。
宁王妃带着张七七在御花园玩，张宝宝也留了下来。
御花园里面来来往往的不少人，有不少好奇的过来，想见见张七七到底是何方神圣，无奈有个宁王妃一直在那儿，张七七自己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无论说什么，人家根本就不搭理。
其中有个最好笑的就是有位曾经参过杨瑾恪一本的御史大夫的夫人自以为是的过去想要教训张七七，结果却被张七七张七七冷笑着怼了回来。
那人上前冲着宁王妃行了一礼，而后道：“这位相比就是御林军副统领杨大人的夫人了，早就听闻杨夫人貌美如花，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张七七挑眉，似笑非笑道。
早就听闻，想她张七七自打入都城以来就没见过出了宁王一家以外的人，当然了，那天和秋嘉禾以及高明瑶的摩擦不算，也不知道这个早就听闻是从哪里听来的。
还貌美如花，怕不是讽刺他没有脑子吧。
不用张七七开口，宁王妃便道：“早就听闻，本王妃倒是没听说过这个说法，要是本王妃没有记错的话，七七丫头，你好像从入都城一来就没有出去过吧。”
张七七自然点头，配合着宁王妃道：“没有呢，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好不容易出门买一回衣服还被人教训说我身份卑贱不配进去，我怎么敢还和那些人说话。”
“那你貌美如花的名声是怎么传出去的？”宁王妃好奇道。
张七七一脸无辜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啊，这位夫人能否告诉我是从哪里知道我貌美如花的吗？”张七七转头看着哪位御史夫人问道。
御史夫人被张七七和宁王妃这么一唱一和，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顿了一下，想了想道：“杨夫人的名声早就人尽皆知，整个都城的夫人小姐就没有不知道的，我们都知道杨大人救驾有功，杨夫人也自视甚高，看不起我们这帮人，不过别人不敢说不代表本夫人也不敢，本夫人少不得要在这里劝诫杨夫人一句，一位优秀合格的夫人迎该知书达理……”
“这位夫人！”张七七没等眼前这位御史夫人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在教训别人之前可不可以先自我介绍一下，好像我们并不认识不是吗？那么请问这位夫人，你是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来教训我的，你当你是我娘吗？我你想教训就教训啊！”
“知书达理……”张七七冷笑，“不好意思，我没上过学也没读过书，我就是一下乡下种田的，但是我也知道就连我们乡下人吵架也有个由头，你了，你一上来就劈里啪啦对我说了这么多，我们认识吗？你教训我的理由呢？”
“你……”那位御史夫人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七七一顿抢白，她气得瞪了一眼，“你简直不可理喻，毫无教养，也难怪，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沐猴而冠。”
“哦。”张七七一脸满不在乎，“那至少也比你强，我就算虚有其表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对别人指手画脚，我一没有吃你家大米，二没有喝你家的水，三没有花你家的钱，四没有踩过你家的门槛，我甚至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凭什么平白无故就被你一顿骂！”
“你……”御史夫人被张七七气得脸红脖子粗，她几乎是卡着嗓子道：“本夫人是御史台张凌之的夫人。”
“哦~~~”张七七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那个讨了八十房小妾的那个张御史的夫人啊，据说张御史还曾经参过我相公来着，我记得我相公回家和我说过，说是什么理由来着，好像是……”
张七七皱了一下眉，故意顿了顿道：“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相公说张御史参他身为朝廷官员却肆意任由家中女眷欺辱他人，还有什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意思就是说我相公作为一家之主，居然连我都管不了，还不如不要当官了，不过我就纳了闷了，他堂堂一个朝廷的御史大夫，不去管哪些欺压百姓、横行乡里、结党营私的，偏生盯着一个有救驾之功的人的内宅后院，张夫人，你们家的这位张御史的脾性还真是特别，知道的人都明白他是朝廷的御史大夫，这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长舌妇呢，天下大事他不管，就管着别人家自己的事。”
“不过也难怪，这个张御史自己喜欢窝在女人堆里，自然对女人的事情感兴趣，啧啧，八十房小妾，再加上御史夫人你，那位张御史岂不是有八十一个女人，还真是壮观，不知道你们家有没有那么大的房子住啊，八十一个女人至少要八十一间屋子吧，就算一间二十平米，那最少也要一千六百平米，你们家肯定还要有丫鬟小厮的吧，她们就算住四百平米，那就总共是两千平米，这么大的占地面积，以我对都城的房价了解来说，买下来估计要花不少钱呢。
还有啊，你这八十一个女人，一人配一个丫鬟，那就说你们家最少要有一百六十个人，再算算一些其他的，比如婆子，小厮等等，我给你算两百个，那这么算下来，你们家一个月的吃喝就要花不少银子吧，张御史他一个月的月银，够你们花的吗，还是说张御史大人有别的来钱的渠道？”
张七七从到御花园开始就一直都是众人围观的焦点，这么一下午下来，少说也有不少人到她们面前搞事情了，所以她们说话的时候是真的一点也没有避着别人。
不过其他人都比这个张夫人稍微聪明了那么一点点，也知道进退，所以也没有闹的这么大。
现在张夫人当了这个出头鸟，自然就更加有人感兴趣，也想要摸一摸张七七的底，但是她们没有想到张七七这么厉害，一张嘴完全不饶人。
“你……”张夫人也没有想到张七七会这样，一般她们说话都是内敛含蓄有来有往的，只是因为她觉得张七七可能听不太懂那些所以就说的稍微直白了一点，但是她还没说完呢，就被张七七抢白，阵仗完全颠倒了过来。
张七七还没有完呢，她躲开张夫人指着她的手指，又道：“张夫人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说起来，我从到都城开始到现在，出了宁王府的人，唯二知道的就是那天在羽衣楼买衣服的时候撞见的两位小姐，我记得好像叫秋嘉禾和高明瑶来着，这两位小姐一个骂我身份卑贱不配近羽衣楼，一个威胁我说话小心点，一不小心得罪人就可能完蛋了，所以我算来算去，也就认识宁王府的人以及知道这都城种还有秋家和高家。
我和宁王府的交好，和这个秋家以及高家嘛，关系肯定不咋地，张夫人你这么一上来就教训我，说我不该欺负了那两位小姐，我想知道张夫人你是从哪里知道是我欺负他们而不是她们欺负我，张夫人刚才还消息灵通的很呢，连我这个都没有再都城走动过的人都知道是花容月貌，相比我们一家那天被秋家小姐和高家小姐欺负的事情，张夫人一定也是一清二楚了，那这就有意思了，张夫人你既然这么清楚，那么你今天过来找我兴师问罪以及你们家张大人上本参我们家相公是何意，还都用的是秋家小姐和高家小姐的由头，不会是你们三家早早就站队了吧，你们三家私下里结党营私，秋家和高家的小姐的名声毁了影响了你们的动作，所以你们要帮她们出头！”
“放肆！”
这个张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张七七能扯这么多，而且几乎还原了事实的真相，晋王的母妃慧太妃原本就是高家女，所以晋王和高家本就是一体，秋家和高家又是姻亲，晋王和秋家想要结盟，自然也是姻亲的关系最牢靠。
秋家现在身份能配得上晋王，或者说能够表现他们诚意的只有秋嘉禾，索性秋嘉禾之前一直也表现对晋王很是喜爱，两家更是皆大欢喜。
就在他们运作的时候，没想到因为羽衣楼张七七一事毁了秋嘉禾的名声，虽然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是他们都没杨瑾恪和张七七下了面子，又想要扒出来杨瑾恪和张七七的里子，自然就想了这个办法。
既然杨瑾恪那里攻不进去，那就从张七七这边突破。
为此，他们还专门挑选了御史台张御史的夫人，都城里面出了名的牙尖嘴利的，结果没想到在张七七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没有过就完全被打败了。
甚至还说出了结党营私这样的话！
这是哪里啊，这里是皇宫，这种话岂是能被随便妄议的，甚至这种话被这样说出来，谁知道会被怎么样解读。
原本站在暗处看的人忍不住了，直接站了出来。
“放肆！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