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2）
“他们是我岳父一家子，我岳父年亲的时候就好吃懒作，后来不知道从哪儿捡到了撞坏了脑袋的岳母，两个人就成了家，在七七之前，岳母一共生了6个女儿，只是都在十二三岁的时候都被我岳父卖了，没过多少年就都去了，因为七七长得特别像年轻的时候的岳母，又漂亮，岳父为了多卖点钱，就把七七多留了两年，刚好那时候我要去参军，爹娘为了我能留个后，就打算为我娶亲，而岳父那时候正是看中了没有人愿意把闺女嫁给我这个恐怕再战场上活不下来的，所以就托人说可以把七七嫁过来，但是必须给50两银子……”
盛德帝听了没什么表情，倒是宁王比较好奇，“我怎么觉得他事打主意把七七卖给你之后，再打主意卖给别人呢？”
杨瑾恪闷闷地“嗯”了一声，“确实是这样的，不过那时候七七刚好怀孕了，刚生下孩子就被我爹娘苛待，没多久就失了颜色，估计岳父是觉得把七七养好再卖并不划算，就消了这个注意。”
杨瑾恪虽然说的并不确定，但实际上这些都是他上一辈子调查后的结果。
宁王咧咧嘴，半响后道：“穷山恶水出刁民。”
“所以普及教育的重要性刻不容缓啊。”张七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了，随口说了一句。
看着杨瑾恪，张七七又道：“怎么样，关起来了？”
杨瑾恪点头，“岳母呢？”
“在厨房。”张七七从杨瑾恪怀里接过安安，又道：“吃饭了，你去把包子捡了以后就端出来吧。”
杨瑾恪点头，转身往厨房去。
宁王诧异地看着长戚戚，过了一会儿，他道：“听说你母亲是你父亲捡回来的，是个傻子？”
张七七点头，抱着安安坐下，把手上的包子掰成两半，其中一半给了安安，让他慢慢啃着。
“那你母亲家里这些年就一直没有人找过来吗？”宁王又问道。
张七七摇头，“反正在我的记忆里面是没有的，听村子里面的人说我爹当年把我娘捡回来后就一直没有让我娘露面，直到我大姐要出生，不得不找产婆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人才知道他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了一个漂亮媳妇，就是脑子不好使，是个傻的。这些年，也没听说附近有哪家说丢了孩子的，兴许是我娘她家里人嫌弃她傻，故意丢的也不一定。”
宁王和盛德帝对视一眼，宁王又问道：“我刚才看见你……弟弟，她一直都这样对你娘吗？”
张七七“嗯”了一声，见安安吃的小嘴和小手油乎乎的她又拿出绢帕帮安安擦了擦嘴角，道：“我爹教的，自从我弟弟出生以后，家里面就什么东西都紧着他们两个，我和娘我们两个就只能吃剩下的，不过我娘还好，我爹至少每每还给她留点吃的。”
宁王张张嘴，又想问什么的时候，杨瑾恪已经把包子、螃蟹都端了出来。
宁王只得和盛德帝一起进去吃饭。
张七七带着安安，又把厨房里面的石氏叫出来，三个人在外面吃。
院子外面，张老汉依旧在叫嚣，石氏听见他的声音，拿着包子的手吓得抖了一下，要不是张七七，她手上的包子就掉地上了。
张七七看着石氏害怕的样子，又只得把吃饭的地方挪到厨房，石氏好歹能安静下来了。
一顿饭吃的张七七心力交瘁，尤其是看着石氏，张七七心里闷的难受。
要真说起了，张七七其实对石氏并没有多大的感情。
张七七很小的时候就是被姐姐们照顾大的，石氏是个傻子，除了偶尔说说话以外，不会照顾人也不会做饭，等到张七七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姐姐们都被卖了，家里面的活就都变成她来做。
没多久，张七七也被卖了，这些年，她连和石氏真正像母女一样相处的时候都没有，又如何有感情。
只是看着石氏的样子，她又免不了有点难过。
吃过饭后，张七七把安安交给杨瑾恪，自己去外面见了张老汉。
一连串的棒子加红枣，张老汉领着张七七给的几两碎银子，一块肉和一点菜，高高兴兴地回家了，连张宝宝都不问了。
宁王看着石氏和张老汉走远的背影，想到某种可能，皱着眉道：“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你娘这样回家，你不担心吗？”
张七七摇头，“我爹那个人一向好吃懒做，有我给的钱和菜，他最少能好好逍遥两天，也能让我娘吃两顿好的。”
顿了一下，张七七又道：“而且他肯定还会过来的，为了能从我手里扣点东西，他肯定还会带我娘过来，我娘有没有吃到好的，一看就知道了，他不敢随便苛待了。”
宁王皱眉，半响后也没有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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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张七七院子里面的鱼也吃的七七八八了，宁王都叫着让张七七换菜谱了。
张七七看着宁王道：“你们天然居不是要主打鱼类吗，我多做一些，你们菜单的种类也多一些啊。”
“那也不能天天吃吧，都吃了好几天的鱼了。”宁王一脸苦相，看上去就像是被张七七亏了的小媳妇。
张七七抽了抽嘴角，看着院子里面没多少的鱼了，终于大发慈悲道：“那晚上吃鸡和兔子好了。”
鸡是家里面原本就有的，兔子是这两天杨瑾恪上山捉得。
张七七让杨瑾恪帮忙把鸡和兔子还有鸭子都杀了，其中鸡和兔子用来红烧和做叫花鸡以及叫花兔，鸭子炖汤，再炒几个青菜，然后烧了满满一锅米饭。
吃过饭后，例行是张七七以及安安洗漱好的喝药时间，母子两个收拾好了以后，张七七又告诉了四个男人灶膛里面还有几条烤鱼后，就去睡觉了。
之前受命去查张老汉一家的暗卫终于回信了，应寒拿着手下交上来的册子走到了盛德帝的面前，弓腰把册子递给了盛德帝。
册子上面记载了此次全部的调查经过以及石氏的身世。
饶是盛德帝一向没什么脾气的样子也忍不住拍了桌子，厉声喝道：“好胆！”
其他三个人立刻跪了下去，盛德帝坐着平息了一会儿心里面的怒火，然后挥手让三个人起来，又把册子丢给了宁王。
宁王看了盛德帝一眼，这才抖着手翻开了册子。
上面明明记载了这一次的彻查经过，暗卫从张老汉家里开始查，因为一直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他们就用手段在不知不觉中审问了张老汉。
从张老汉的嘴里得到了两条有用的线索，一是石氏确实是张老汉当年捡回来的，另外一个就是暗卫从张老汉家里面找到了当年石氏被卖的时候的肚兜，也是唯一的物证。
循着张老汉那边的线索，暗卫又顺藤摸瓜，刚好把石氏和当年的天音公主失踪案对上了。
当年天音公主礼佛的时候不幸遭遇劫匪失踪，朝廷曾经派了无数人无数人寻找也想尽了各种办法查案，但是最终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们竟然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逆推查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若非前几天张老汉带着一家人来打秋风，若非张宝宝抢食让他们不小心看见了石氏小臂上的胎记，也不会查到。
宁王看着纸上记录的当年的慧贵妃，现在的慧太妃如何收买了天音公主身边的云珠，又如何让自己的家族假扮劫匪截杀了当年出门礼佛的天音公主一行，而独独留下云珠和天音公主。
作为天音公主最信任的丫头，云珠开始按照慧贵妃给的指示带着天音公主逃跑，两人个女子孤身上路，自然没有什么好事情，不过好在中间一直混杂着慧贵妃的人，倒是也没有让天音公主受倒侮辱。
辗转几个月后，两个人被带到了岳南郡。
路上察觉到不对劲的天音公主找机会逃跑了，一头扎进了大岩山。
大岩山横亘了岳南郡的几个县，里面的野物又多，慧贵妃派来的人在山上搜索了几天，因为运气不好遇见了老虎就散了。
他们以为天音公主一个弱女子一定没有办法从大岩山活着出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事情办砸了，便懒得再找，合伙编造了已经按照慧贵妃的指示把天音公主送到最远最穷困的西部平遥县，并且割了天音公主的舌头，折了天音公主的手，把她卖给了妓院，做最低档的□□的回复。
本来这件事可以完美无缺的，没想到天音公主竟然在大岩山活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撞坏了脑袋，二是当年出卖天音公主的云珠知道自己逃不了好，早就留了一下证据，以此要挟，让慧贵妃的人放过她，这才给了他们到现在查清楚的机会。
宁王越看越生气，也忍不住拍了桌子，“混账，回宫后，本王一定要亲手摘了她们的脑袋！”
屋子里面没有人开口，整个空间就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制了一样，沉闷的厉害。
过了很久，盛德帝也让杨瑾恪看了看册子上面的记录。
杨瑾恪本能地觉得不太好，但是皇命难违，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册子认真看了看上面的记载。
半响后，杨瑾恪又把册子放下，默默地当一个闭嘴的鹦鹉。
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什么，但是杨瑾恪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天音公主的事情，杨瑾恪也是后来才听别人提过一嘴，他并不清楚其中的事情经过，但是后来慧太妃合伙晋王逼宫失败，当年天音公主的事情也败露。
不过那时候，杨瑾恪是从慧太妃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前半部分都差不多，但是没想到慧太妃所知道的事实真相竟然还有这么一层隐情。
下一刻，杨瑾恪又想到了张七七的身份，天音公主的女儿。
杨瑾恪心里面七上八下，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上一世的时候，张七七没有出事，或许最后也能查明事情的真相，只可惜时也命也。
像是感受到了杨瑾恪在想什么，宁王忽地看了杨瑾恪一眼，没好气道：“真是便宜你了，娶了我们家的姑娘。”
杨瑾恪：“……”
这并不是一个能让他开心的事情，原本他的打算是这一辈子或许就留在清河村了，就算是现阶段不得不涉身朝政，但是他总有办法带着张七七和安安躲开，不参与朝廷，不参与时政，一辈子陪着张七七和安安的。
但是现在忽然出现当年的真相，即便他有心，怕是张七七也必须回宫了。
杨瑾恪又在心里面叹了口气，觉得他不往上爬不行了。
这边，盛德帝又开始安排应寒一些事情，几个大男人在屋里面又商量到半夜，最后把灶膛里面的烤鱼吃了后才去睡觉。
杨瑾恪进到卧房，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张七七睡着的模样，忍不住在她脸上摸了摸。
忽然间转变身份，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闭上眼，杨瑾恪把张七七抱在怀里，也开始睡觉。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以后，杨瑾恪看着张七七问道：“你弟已经关了三天了，现在要不要放出来。”
张七七想了想，点了一下头，“行，你把他放出来吧。”
杨瑾恪点头，转身进了卧房。
张七七继续和安安玩闹，昨天忽然知道张七七身世的盛德帝以及宁王殿下一直盯着张七七看，那样子，就像是能把张七七看出花来一样。
张七七被看得头皮发麻，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她抱着安安后退几步，防备道：“你们想干什么？”
宁王张嘴，刚想说什么，杨瑾恪就提溜着张宝宝扔到了院子里面。
被关了三天，为了不把张宝宝饿死，杨瑾恪每天都喂他一点粥喝，所以一出来，张宝宝除了面色有点不精神外，没有一点其他的不好。
张七七忍不住踢了他一脚，皱着鼻子道：“他也太臭了，你赶紧找水给他冲冲。”
有杨瑾恪依言，兜头为张宝宝浇了好几桶井水。
正在做梦的张宝宝被凉水一刺激，终于醒了。
张七七嫌恶地看着他，道：“张宝宝，长记性了吗？”
“什么？”张宝宝还沉浸在自己大吃大喝的梦里，就连看着张七七的眼神都有些涣散。
张七七皱眉，一脚踩在张宝宝的腿上，又用力碾了碾。
“我问你，清醒了吗？”张七七冷笑着道。
疼痛终于唤醒了张宝宝的记忆，他“嗷”地一声叫了起来，抱着腿开始对着张七七破口大骂：“张七七你个赔钱货，你居然敢关我，你居然还敢不给我饭吃，我告诉你你个赔钱货，我一定告诉爹，让爹打死你，让爹把你卖到窑子里，你给我等嗷……”
张宝宝放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边的杨瑾恪冷脸抽了一腿。
杨瑾恪弯腰把张宝宝拽起来，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宝宝终于反应过来，张七七已经不是之前的张七七了，她现在有男人，而且男人还在家。
张宝宝立刻告饶，“姐夫，姐夫，我胡说的，我什么也没说，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嘴贱，我该死，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杨瑾恪冷哼，若是昨晚之前，他一定会再动手收拾张宝宝一顿，但是昨晚知道了石氏的身份，不看僧面看佛面，张宝宝他也不能打了。
杨瑾恪甩开张宝宝，“下次再让我听见你骂你姐，你试试看！”
“不敢不敢，我不敢了，不敢了……”张宝宝看着杨瑾恪恨不得用眼神杀了他的模样，往后退了退，然后躲在了一边。
杨瑾恪不收拾他了，但是不代表张七七会不收拾。
张七七在院子里面找了一根细细的竹条，当下在张宝宝的身上甩了一下子。
“┗|｀O′|┛嗷~~”张宝宝立刻叫了出来，“张七七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张七七冷笑，又在张宝宝的身上甩了一下子，“打的就是你！”
杨瑾恪挑眉，他就知道，张七七绝对不会这么便宜放过张宝宝。
看着张宝宝被张七七打的抱头鼠窜的样子，杨瑾恪心情很好地抱着安安躲到一边，还不忘记教育儿子，“安安，你千万记住不可以随便骂人，你看你舅舅就是因为骂人才被你娘亲揍得。”
安安眨眨眼，过了一会儿道：“娘亲打坏蛋！”
“对，你舅舅是个坏蛋，不是好蛋！”杨瑾恪摸着安安的脑袋。
安安没有太明白杨瑾恪是什么意思，他想了一会儿，伸出小手指着缩在一边张宝宝，嫩生生道：“坏蛋！”
“对，坏蛋！”杨瑾恪附和了一句。
安安似乎挺高兴杨瑾恪认同自己说话的样子，他抿抿嘴，整个人又往杨瑾恪的怀里蹭了蹭。
张七七一直把张宝宝教训的哭爹喊娘，最后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了以后，张七七才甩掉手上的竹条。
走到一边洗了洗手，张七七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安安从杨瑾恪的怀里面滑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张七七的面前，拽着张七七的袖子道：“娘亲累，安安呼呼。”
张七七再也憋不住笑了，她弯腰把安安抱起来，摸着安安的小脑袋道：“娘亲不累。”
安安认真地看着张七七，用自己的小帕子给张七七擦脸。
张七七任由安安的动作，等到安安放下，她又给安安喂了口水。
院子里面的其他几个人看完了全程，又对比张七七喝张宝宝的差距，忍不住摇了摇头。
快中午的时候，张老汉又领着石氏过来了。
除了把石氏叫进来吃了一顿饭以外，张七七把张老汉和张宝宝都赶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宁王简单地把张七七的身世说了。
张七七一脸懵逼，准备给安安喂饭的勺子举了一半，还是安安拽着张七七的手，才把那口饭吃到了嘴里面。
“你就算不想付我那一层红利，但是也不至于编出来一个这么荒诞的一个身世出来吧？”张七七扯了扯嘴角道。
宁王看着她，“你觉得我会？一层红利算什么，整个天然居送给你都可以，你的身份我们已经证实了，不会出错。”
张七七僵硬地“呵呵”两声，借着吃饭躲开了宁王。
张七七很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但是清楚并不代表自己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而且记忆里面的信息告诉他，皇亲国戚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
宁王看着张七七不相信，又准备继续说，张七七指着一边的石氏道：“你应该和她说，和我说没有用，和我没关系。”
宁王被张七七气得半死，指着张七七的鼻子道：“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说嘛，要不是我姐现在脑子怀里，我还懒得搭理你！”
张七七：“那谢谢了，你还是别搭理我好了。”
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