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2/2）
张七七：“……呃，听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又不是神仙。”
杨瑾恪还在皱眉，过了一会儿，他道：“七七，你的意思是你是神仙？”
声音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出来里面的颤音，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惊讶的。
“怎么？你不信啊？”张七七从杨瑾恪的怀里面揭过安安，理了理他头上的小短毛。
杨瑾恪张张嘴，半响后蹦出来一句，“这……我……”
张七七摆摆手，“无所谓了，反正你信不信都没关系，我只是下来历劫的，等到这一辈子过去，我就重回天庭，你现在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就行了，我除了比你们知道的东西多一点，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也不会对你们有威胁。”
杨瑾恪：“……”
杨瑾恪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张七七叹了口气，知道这可能对杨瑾恪的世界观冲击有点大，她又道：“这么和你说吧，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妖魔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神仙妖魔也不是那么好当的，神仙妖魔也会打架，也是死，也会犯错误，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规矩，其实我们真要说起来，我们和你们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我呢，就是天庭里的一个小仙女，行七，一般她们都叫我七仙女。我们这些仙啊神啊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那么容易当的，除了每天练习术法以外呢，还要经历各种各样的劫难，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刚巧啊，现在就是我历劫的时候，不过我这个劫难不算大，是属于每一个神仙都会遇到的小劫，下凡。原本我们下凡之后就会封印仙法仙术以及以前的记忆的，但是我之前太惨了，而且一辈子都没过完就死翘翘了，等于下凡这个劫我没有过去，所以我回天庭的时候，我六姐就一脚又把我踹了下来，还给我作了个弊，让我恢复了一点以前的记忆，免了我重新投胎的机会。”
话落，张七七看向杨瑾恪问道：“听明白了吗？”
杨瑾恪愣愣地点头，“好像……明白了。”
张七七：“哦，那就好。”
张七七看了一眼天色，还有些早，她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正想找事情干的时候，听见一直默不作声的盛德帝开口了。
“你说你作弊恢复了记忆，那这样，对你难道没有损害吗？等到你回了天庭，不会受罚吗？”盛德帝问道。
张七七诧异地看了一眼盛德帝，这个人给她的直觉就是位高权重的，而且看他的行为举止已经杨瑾恪的样子，指不定就是皇城里面的人物。
再往更加恐怖的地方想，说不定还是现任的皇帝呢。
只是他平日里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张七七也当作看不见。
但是她现在开口，张七七也不能不回答。
张七七道：“不会，我身份特殊，而且下凡历劫对于神仙来说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真正的大劫都是和天地生死攸关的。”
“身份特殊？”盛德帝抓住了张七七话里面的重点。
张七七点头，想到了做什么。
她走到水缸前捞起来一条鱼，一边准备动手杀鱼，一边道：“天庭的掌权者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我是王母娘娘的小女儿，按照你们人间的说法，算是七公主。”
“嘶！”
盛德帝下意识地看了杨瑾恪一眼，杨瑾恪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是盛德帝的眼神却瞬间让杨瑾恪清明过来。
杨瑾恪皱眉，每一个皇帝都想长生不老，而神仙懂长生不老的仙术。
难道盛德帝想……
杨瑾恪不敢作声，准备看盛德帝继续想问什么。
盛德帝沉吟了一会儿，“那你在这人间成婚了，你以后回去了，你的丈夫和孩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啊。”张七七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把鱼肚子破开，把里面的肠子什么的抠出来。
张七七道：“我们下凡的目的本来就是感受人间的生老病死和爱恨别离的，难不成还指望我把他们带回天上去啊，我也没那个本事啊，再说了，他们在天上也活不了啊。”
“那你就不会想念他们吗？”盛德帝又问道。
“这有什么好想的，生生死死本来就是常有的，要是看不破看不透，那还当什么神仙。”说着，张七七把鱼放到新打出来的水里面洗干净，然后丢在一边沥水，又钻到了厨房里面。
等到张七七出来，她拿了之前擀面皮用的面板子和一个洗的干干净净的盆，还有一把菜刀。
张七七把面板子放在石桌上，把菜刀放在面板子上面，盆则拿到水井边上打了小半盆的水。
张七七拿着鱼和盆走到石桌旁边，杨瑾恪这才发现张七七手里面还有几颗洗的大蒜和一块姜。
张七七把大蒜和姜放在面板上用力拍了几下，然后开始剁，边剁边道：“神仙下凡历劫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每一个神仙都下凡个八次十次的，要是次次都对人间恋恋不舍或者违背天规把人间的人带上去，下场就比死更惨，不只是我们自己，还有陪着一起上去的家人也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以前也有神仙违背天规的，最后死的连个渣滓都不剩了，而且他所谓的爱妻和爱子也和他一样，灵魂被拘役万年，最后慢慢消散，死的也渣滓都不剩，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杨瑾恪：“……”
盛德帝：“……”
杨瑾恪偷偷看了一眼盛德帝的脸色，盛德帝的脸色有些黑，似乎有些失落，亦或者其他的。
想了想，杨瑾恪道：“那就没有神仙教自己在人间的家人学习仙法仙术的吗？”
“有啊。”张七七头也不抬，依旧在剁着姜和大蒜。这里没有胡椒，姜和打算必须都剁碎了，不然等会吃到嘴里会不舒服。
“那后来呢？”盛德帝比杨瑾恪急，直接问道。
杨瑾恪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觉得盛德帝要是想要通过张七七学什么仙法仙术，估计是不可能的，这一辈子估计都不可能了。
果然，张七七把已经剁得碎的几乎看不见的蒜和姜丢到下面的盆子里面，直接用菜刀搅了搅水，然后又进厨房拿了盐出来到了一点进去，最后才道：
“一开始的神仙下凡历劫的时候没有是不用封印记忆的，也确实出了你们刚才说的事情，但是你们当天规是摆设呢，这些年了，除了当初的齐天大圣，哪个敢在天庭撒野或者违背天规的有好下场的，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后来因为这件事，所有下凡的神仙都给封印了记忆，不过也有像我这种的，解封一部分，但是有关术法方面的，却一点也不记得。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我的身份，那是因为我就是想教你们我都教不了，因为我自己也不记得。”
盛德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他回忆着张七七的话，依旧有些不死心。
想了一会儿，他又问道：“齐天大圣是谁，他怎么那么特殊啊？”
张七七已经把鱼从鱼头那儿切掉，沿着中线切成两半。
拿起其中的一半，张七七剁掉鱼尾和周围多出来的鱼鳍，一边剔骨，一边道：“齐天大圣是一个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猴子，一个超级厉害的猴子，法号斗战胜佛，就连天庭都找不到几个能和他打成平手的。”
想了想，张七七看了一眼杨瑾恪和盛德帝，问道：“你们是不是又想问我他为什么这么厉害？”
叹了一口气，张七七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她一边把两块鱼都剔骨，一边道：“这个要是讲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因为我说了一点，你们肯定会问更多。”
把剔好骨头的鱼肉留下来，张七七也鱼骨和鱼头单独放起来，然后开始刮鱼肉。
张七七把鱼肉摊平放在面板上，顺着鱼肉的方向开始往刀刮，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但是呢，齐天大圣，你们光听这个名号就知道了，嚣张的把自己和天摆在一起，到现在还活的潇洒自在，可你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吗，反正就是没有多少人能打得过他就是了。”
张七七实在不想讲了，她从出门到现在，一直在不停的说，现在感觉嗓子都块冒烟了。
张七七踢了杨瑾恪一脚，“你去帮我倒点水过来，我快渴死了。”
“好。”杨瑾恪把怀里的安安放下，然后走了进去。
安安一落地就跑到张七七的面前，她一丝不苟地盯着张七七的动作，好奇地眨眨眼，问道：“娘亲，你在做什么啊？”
“做好吃的鱼丸啊。”张七七笑着学着安安的语气道。
“哇！”安安的眼睛又亮了，看着张七七手里的鱼肉又想跃跃欲试了。
“这个现在是生的，不可以吃。”张七七率先开口打断安安的想法，看见杨瑾恪端着水出来了，她冲杨瑾恪努努嘴，“你等下把安安抱走，这小子现在越来越爱吃了。”
“好。”杨瑾恪看了一眼张七七，又问道：“这水？”
“放在旁边吧。”张七七道努努嘴道。
放下刀，张七七把杯子里面的水一饮而尽，杨瑾恪非常有眼色的的又拿着杯子，然后单手抱着安安进屋继续给张七七倒水。
张七七一连被杨瑾恪灌了好几杯水后才觉得嗓子舒服了。
感觉到胃有点撑，张七七拒绝了杨瑾恪继续喂水的举动，而张七七手下的那片鱼肉也渐渐变薄。
长戚戚看着接近鱼皮的红色肉质，把已经刮得差不多得鱼肉丢在一边，然后又开始刮另外一片。
等到两片鱼肉都刮好，张七七又把刮好得鱼肉剁成泥状，然后放到刚才拌好的姜蒜的水里。
接着张七七又往里面加入蛋清、淀粉等，然后沿着一个方向一直搅拌。
刮鱼肉和搅拌都是最耗费时间的，张七七看了一眼天色，觉得该做饭了，她就把木盆往杨瑾恪的面前一放，告诉他怎么做后，就拉着安安到厨房偷懒了。
没办法，一直做一个运动，胳膊会很疼的。而且现在确实到了要做晚饭的时间了。
张七七把之前炒馅料的锅洗干净，然后在锅里面添了一点水，大火烧开。
水烧开后，张七七就从筛子里面拿出来包好的韭菜盒子，张七七包的韭菜盒子都是半圆形的，她拿着韭菜盒子，把其中的一个角放在水里面沾一下，然后贴在锅上面。
如此，张七七在锅上面贴了一圈，然后盖上锅盖，小火在灶里面烧着，等问道一股焦香的味道，锅里面的韭菜盒子就差不多了。
张七七一边注意着火，一边闻着味道。
等到那股经过锅烙过的特殊的香味儿出来，张七七就没有在天火，反而等着灶里面的余火以及锅上面的余热最后把锅里面的韭菜盒子蒸熟。
估摸着时间，张七七掀开了锅。
原本还白着的韭菜盒子此刻都变成了一种透明的颜色，有些面皮稍微薄一点的，还可以看见里面绿色的馅料。
原本鼓鼓囊囊的韭菜盒子也因为熟了的缘故，有不少都憋了，紧紧地黏着里面的馅料。
张七七赶紧用锅铲把烙好的韭菜盒子都铲出来，然后继续第二锅。
等到第二锅的味道也出来了，张七七就把韭菜盒子端了出去。
“可以吃了。”她说着就把装着韭菜盒子的篮子放在石桌上，然后又看着杨瑾恪问道：“你搅拌的时候，没有换方向吧？”
杨瑾恪摇头，“没有。”
“那就好。”张七七点头，走到院子的角落把今天洗鱼的盆洗干净，装了大半盆水走过来，对着杨瑾恪道：“你先停一下，我看看怎么样了。”
张七七用左手取了适量的肉泥，通过虎口挤压出一个鱼丸，用安安的小木勺接住放到刚打上来的清水中，看见鱼丸飘着，她这才松了口气道：“可以了，你吃饭吧。”
话落，张七七被那个飘起来的鱼丸又舀起来方才那盆鱼肉泥中，又搅了搅，然后端到了厨房。
出来后，张七七又把刚刚铲出来的一锅韭菜盒子倒在了石桌上的篮子里面。
看见杨瑾恪正小心翼翼地喂着安安吃韭菜盒子，张七七用脚尖碰了碰杨瑾恪，问道：“你要不要把这些韭菜盒子送一点道顾大夫家里，毕竟这菜是人家家里面的，而且顾大夫还给我们治病呢。”
杨瑾恪看了盛德帝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他站起来快速解决自己手上的韭菜盒子，道：“那我现在过去。”
“刚好我又重新烙了一锅，我现在就铲出来，你拿过去吧。”张七七也跟着道。
送着杨瑾恪出门，张七七看了一眼低头吃的认真的安安，有点担心他。安安今天下午还加了一顿，也不知道现在饿不饿。
小孩子不懂事，别遇到好吃的就傻吃，把自己撑坏了。
张七七走过去摸了摸安安的小肚子，觉得不算太鼓后菜放下心。
她又走到厨房把炖了一下午的龙凤汤盛出来，还未走到院子，正在院子里面吃着韭菜盒子的盛德帝和安安都齐齐回头看着她。
就连一路跑着去顾大夫家又一路跑着回来的杨瑾恪都闻到了味道。
“好香！”还没有走进，杨瑾恪就开口道。
“熬了一下午，当然香了。”张七七一边说着，一边给安安盛了一碗汤，放在一边冷着。
“你们自己吃自己盛。”张七七又道。
盛德帝和杨瑾恪都没有客气，依旧是盛德帝先动筷子，然后才轮到杨瑾恪。
安安自闻到那股浓郁咸鲜的味道后就一直盯着看，直到张七七把属于他的小碗盛了一碗汤放在他的面前，他又把眼神放在了自己的碗上面。
“娘亲。”安安抬头看着张七七，就连吃韭菜盒子的动作都慢了，显然是在找张七七求助。
张七七坐下来，把安安抱在她的腿上，然后开始一边吹着安安碗里面的汤，一边开始喂他。
她实在怕安安不知道轻重吃多了，干脆决定亲自喂他。反正她也很久没有喂安安吃东西了。
安安显然对张七七能够喂他感到很高兴，每一次喝着张七七送到他嘴边的汤的时候，他都加大了声音，“嗷呜”一声把汤喝下去，显然是高兴极了。
张七七摸了摸安安的小短毛，一时间哭笑不得。
等到张七七喂的一碗汤下肚，安安手上的韭菜盒子也差不多见底了，直留下被锅烙的硬硬的那一面的壳。
张七七摸了摸安安的肚子，对着他道：“安安的小西瓜种熟了，不可以再吃了，自己去玩好吗？”
安安点头，从张七七的身上滑下来，然后把自己手上的面壳交给张七七。
张七七嘱咐安安慢一点，看见他只是去看小鸡和小鸭子后，她就把安安留下来的面壳放到了杨瑾恪的碗里。
“老子吃自己儿子生下来的饭，天经地义，既然你回来了，这个任务就该交给你，毕竟我已经吃了三年了。”张七七一脸含笑，说的大义凛然。
杨瑾恪：“……”
从来没有养过儿子的杨瑾恪再张七七含笑的眼神中把安安留下来的面壳吃了，也不知道怎么会事，他竟然诡异地感觉不错。
要知道自从他上一辈子救了盛德帝之后就开始了飞黄腾达，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别人的剩菜剩饭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儿子的，所以感觉格外的不一样？
杨瑾恪略微皱眉，然后又松开，隐晦地看了一眼自顾自再院子里面玩的开心的安安。
转过头，张七七正在吃着韭菜盒子，面前也多了一碗汤。
张七七一边吃着，一边喝着汤。
还真别说，汤的味道甜美，熬了一下午的肉也入口即化，再配上咸鲜焦脆的韭菜盒子，在这初夏的傍晚，还真是一大极致的享受。
吃饱了饭，张七七就干脆利落的把刷锅的任务交给了杨瑾恪，她则把今晚剁出来的鱼肉泥全部都按照之前的方法挤成了鱼丸子。
张七七端着飘了鱼丸子的几个盆走到厨房，然后点火烧水，等到水开以后，她就把刚刚挤好的生鱼丸一点点小心地捞出来放锅里面煮一遍，然后又放在早就准备好的冷水里面浸着。
期间，张七七还特意留了两个在锅里面多煮了一会儿，给一直在厨房围着她转悠的安安尝尝。
“好吃。”安安又给了同样的评论。
张七七笑着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娘亲专门给你做的，当然好吃了。”
接下来又是洗漱和喝药的时间。
也不知道安安是不是和盛德帝处出了一起喝药的感情，文雅一点的说法就是同病相怜，安安竟然又一次和要求和盛德帝一起喝药，并且这一次还是他先喝的，喝完以后，他还把自己喝的干干净净的碗给盛德帝看。
“不苦的，我们要做好孩子。”安安学着张七七平时安慰他的样子拍了拍盛德帝的胳膊。
张七七抽了抽嘴，觉得安安是因为个子矮了摸不到盛德帝的头，所以才摸得胳膊。
她看了一眼盛德帝，果然盛德帝的脸上的表情也一眼难尽。
盛德帝一口把晾凉的药喝下去，安安又及时地为他送上一颗蜜饯。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