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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来无明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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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愣了愣,忙放下渔灯,上前拉那少年起来。

黑衣见他没有躲自己的剑,料他不会武功。且看他确实愣头愣脑的不灵光,想来不是林胤派来的,因此收了剑,自回屋去。

郎中见状方松了口气,说道:“要不我给他看看?别摔着了,那么高。”

江河道:“有劳了。”

于是郎中欠过身来拉他的手,上下翻看,他也不理会,诊断完,方道:“还好,还好。”

江河便送郎中进屋安歇,顺道拿了件大夹袄出来给那人穿上,又对江心道:

“你也回屋歇息吧,天亮再说,我带他去柴房将就一晚。”

江心却道:“那儿跟冰窖一样,生七八个炉火也没用,冻到天亮还得了?就在你老的屋里打个地铺都强些。

“左右也漏了这么大窟窿了,把门板拆了吧,再拿床厚被褥给他也就完事了。”

说到这,才凑近江河耳边细声嘀咕:“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江河也细声回:“我哪知道?天亮再说,保命要紧。”说着,便拆了正厅的门板下来安顿那人。

江心也回屋歇下,一夜里也不曾睡着,直竖着耳朵留意各处动静。

不过两个时辰光景,便闻鸡鸣。接着就听见外头宋婶叫唤。

自己忙起身出来,见宋婶提着一篮子瓜菜,在大门那向她招手。

江心便迎过去,宋婶忙就拉住低声问:

“昨儿看见你家里是来了什么人?大半夜的只听得叽叽咕咕地说什么药的事,后来又哐咚的大动静的,怎么啦?”

江心笑回:“没事,是捕鸟受伤的人,过来借宿一晚,那声响是厅上的梁木被蛀了,又有积雪,半夜压断了,砸了下来,也没什么。”

宋婶往正厅里扬眼一瞧,可不是满屋狼籍?便拍了拍胸口,“哎呦”出一大口气来,说道:

“真真吓人,人没事就好。别个屋你和爷爷要好好查看查看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把菜拎进去,吃完自己去地里摘。”

江心接过,道了谢,拎进厨房去倒了,把篮子拿出来还宋婶,宋婶接过篮子便自去了。

不多时,江河、郎中才起来,那黑衣少年就过来问:“人怎么还没有醒?”

郎中的心直突突地跳,忙与江河一道去查看。

见没有发烧,又诊了脉,灸了几针,正灸着,绿衣动了动,轻咳了两声,仍是迷糊着。

郎中战战兢兢道:“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但少侠还得抓紧送他进阆阊城去找那‘泰春堂’的翁神医,不然拖久了终究要危及性命的。

“在下的医术也只能到这了,还望恕罪啊。”

黑衣也不敢在此久留,便道:“你跟着,知道后果,他没事,不会亏待你。何时动身,你说。”

那郎中一听,也无可奈何,因向江河苦求:

“老哥哥还需寻一寻那人参才好,煎一服来他吃了提提气。”

江河见说,只好叫江心往别家去寻。江心去了半天拿了一小截回来,煎了送去,郎中给他喂下,又说:

“他这情景也骑不了马,还得是马车方好。”

黑衣便又命江河去弄辆马车来。

江河想了想,还是决定让江心去村里弄了辆车来。安顿他兄弟妥当,郎中车内相随,黑衣弃马驾车离开,不在话下。

送走了黑衣,爷俩算松了口气。

此时江河方问:“人参在谁家拿的?把钱给人家。”

江心回:“给了,我说不是咱们要吃的,是替捕鸟受伤的人买的,便把昨天那张银票给了沈叔。这几匹马怎么办?”

江河道:“想他也不会回来拿了,那马车是在小郎中家借的吧?把马都牵过去就算抵换了,让他们自己重新弄一辆吧。”

江心应着,又往那屋努了努嘴,问:

“现下这人又怎么办?怎么还睡着呢,不会冻没了吧?你说他爬咱家屋顶做什么?

“你赶紧去喊他起来,我要审审他,这一日简直莫名其妙的很。”

江河叹气道:“确实莫名其妙的很,让他睡足了再说吧。

“你先去村子里探一探,兴许是谁家的亲戚来这边玩,大晚上的调皮乱躲猫猫也说不定。”

江心去了半天,回来时,带了黄岐、黄芳兄妹俩来把那三匹马都牵了去。

江心便进厨房来跟江河说:“没有谁家有来亲戚的,还没有醒?我去把他拉起来问问。”

说着上来,却见那人正站在厅里举着头盯着屋顶的破洞看。

见江心来了,便冲江心微微笑了笑。

江心却喝了声:“看什么看。”

江河也上来道:“有话慢慢问他便是。”

谁知那人却是一问三摇头,也不言语,江心便急了,就要赶他走。

谁料那人却突然开口说:“我家好像就在这。”

江河、江心见他一脸恳切,又不像玩笑,霎时倒莫名地起了一身鸡皮。

江心只歪着头道:“啥?可着你会言语是吧?耍赖是吧,现在就给我走。”

江河却问:“你为什么说你家好像在这?”

那人摇头说“不记得了,就感觉”。

江心不耐烦起来,直问:“你记得什么,直说。”

那人想了想,回:“灯。”

爷俩问:“什么灯?”

那人回:“就昨晚你们手上的灯。”

江心气得冷笑两声道:“你的意思是从看见灯时算起,之前的所有事你一概不记得了?”那人点点头。

江心忍着火气又问:“所以你不知道是你砸破了我家屋顶的是吧?”那人仍点点头。

江心恨的就要捡木棍来打,江河忙拦着,道:

“罢了罢了,吃了饭再说吧。瞧他也是可怜孩子,冰天雪地的,真个不知道家在哪,他这个呆头呆脑的样子,走出去了也就是个冻死。

“咱们就少不得再做做好人罢了,到时带他去别个村子遛遛看吧。”

江心如是听,也没办法,气嘟嘟的做饭去。

江河打了盆热水到厢房,叫那人洗洗脸面,又问他身上有没有什么随身物品或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

查看之后,却是清白干净的很。

客官且看:江河为何不建议他黑衣走水路?却取了马车于他。宋婶既然夜里听见这边有响动,为何天亮才过来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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