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基因（2/2）

不过凌城城有点好奇，除了她还有谁跟乔清隆接触过，她不禁再一次试探：“你为什么不怀疑我是内奸？”

“是你又怎么样？”步南非反问。

比刚才更大的震荡在凌城城心中卷起，她暗暗惊呼：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他只是不在乎！

看着眼前的步南非，他还是和平时一样木讷内向，规矩地穿着校服，俨然一只土狗。但他浑身上下的气魄却让人害怕，仿佛高高在上、手握权柄的皇帝。御座之下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但他不在乎。

你以为的权谋手段，在他眼中不过孩子的玩闹。

“乔老师确实已经盯上这里了，他是一个好老师，所以我才要知道何以明和半夏是不是天生的美人，他们是我送给乔老师的礼物。”

“礼物？”

苏长欢不想让凌城城和步南非说太多话，忍着怒气，从地板上爬过来，手腕上的镯子叮当作响：“当城堡筑起，公主和王子手牵手，站在高高的塔上。舞会的钟声敲响，城门外人山人海，只有最漂亮的人，才能收到邀请函。”

凌城城离开这间隐秘的房间很久之后，步南非和苏长欢还是没有回去。

“长……长欢，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步南非一旦单独面对苏长欢，就容易脸红心跳口齿不清。

苏长欢皱了皱眉眉头，深沉道：“爱过。”

“不是这个问题。”步南非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玩笑，脸刷一下就红了，“长欢，你还记得吗，上学期之初，班主任诬赖说你作弊。”

苏长欢微微一愣。她当然不会忘记这件事，想忘记也做不到。它以巨大的屈辱像钉子一样敲进生命里。但同样也是因为这件事，她注意到了步南非。

步南非在班里非常不起眼，在此之前，苏长欢即便想注意也注意不到他。但在尊严遭受凌迟之时，是他挡到了面前，挨下一刀又一刀。

也是从那件事之后，她觉得步南非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她分不清是自己的偏见还是步南非真的变了，总是，步南非变了。

而不久之后，步南非第一次主动找到她，支支吾吾地跟她说了那句改变她一生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让所有的屈辱消失，创造一个盛世吗？

“虽然我自己说这样的话不太好。”步南非说，“但是长欢，你有没有发现，在那件事之后，我变聪明了。”

苏长欢心想，傻子都能发现你变聪明了吧：“你没说你怎么变聪明的，我也就没问。”

步南非点点头：“我当时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因为我说了，怕你不信。但过不了多久我们的目标就要实现了，我想无论你相不相信，是不是认为我发神经了，我都要把这件事情跟你说。”

苏长欢心想，傻子，无论你说什么话，我都会相信的。

步南非轻轻闭上眼睛。这幅姿态很显然就是等着别人亲他，没想到他平时呆头呆脑的，还会这一手。苏长欢觉得自己该矜持点，但这小子好不容易开窍，千年等一回，心想老娘不管了，吃点亏就吃点亏。

她上前吻他，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苏长欢吓了一跳，刚要问候他父母，却发现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仿佛是死亡之后的重生，整个世界对他而言都不一样了，所有鳞羽和纤毫都改变了颜色，天翻地覆。隐没的光线如绽放的烟火，灰尘浩卷如旗，颤动的空气奏开盛大的交响，他成了新世界的皇帝。

“长欢。”步南非的声音变得更年幼，仿佛六七岁的孩童，但这个孩童浑身散开超越了所有大人的威严，“这就是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