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为神（2/2）

女孩翻了个白眼，说了句“白痴”，转身离开。

乔瑾坐在窗口，身体小幅度地颤动。

客厅里的出价并不激烈，有的人在奔走，有的人沉默，有的人计算，所有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战斗。

这种战斗太荒谬了。

“南非学长，快停下来，他们都疯了。”

步南非在地板上盘腿坐下，但没有回应乔瑾的话，他作为这次行动的始作俑者，却像在看一场电影，没必要为其中的离合动容，所有的悲喜都会填入片尾曲吹散。

苏长欢趴在地板上，双手撑着下巴：“小鲸鱼，停不下来了，你让他们现在停下来，他们会疯掉的。”

“他们这才叫疯掉了！长欢学姐，快让他们停下来！快让他们停下来啊。”乔瑾转向乔清隆，抓着他的胳膊说，“哥哥，你想想办法，让他们停下来！这样下去他们就完蛋了！”

乔清隆轻轻推开乔瑾，转而面向苏长欢：“苏长欢，这么玩开心吗？”

苏长欢一愣：“老师这问题问的，这不是为了赚钱吗？谁都不容易，谁都不容易。”

“你家不缺钱吧……当然了，以你们获利的金额来说，你爸不会给你这么多零花钱，而且这个金额即便放在你家，那也不算少。但是苏长欢，我从你的历史中，没发觉你这么喜欢冒险啊。如果你按部就班地念书的话，高考，上大学，工作，绝对能够博得一个还算不错的未来。但是作弊计划一旦暴露了，那就不好说了，这可是刑事犯罪，会成为你人生的污点，稍微好一点的企业都不会收你。虽然这些钱不算少，但你总有一天会赚到的，为了这些钱用整个人生去赌，值得吗？”

苏长欢撅了撅嘴巴：“我们的计算方法好像有点不一样诶。”

“那你说说你怎么计算的？”

“我讲一个故事，老师听吗？”

乔清隆说：“你说。”

“一对兄弟在森林里试枪，突然，弟弟看到一头猛虎正在伏击一头野鹿，他心生怜悯，想要开枪示警，以免野鹿葬身虎口。哥哥却阻止了他，不让他开枪。”苏长欢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瞧着乔清隆，“老师，你说哥哥为什么要阻止弟弟？”

“因为一旦弟弟吓跑了野鹿，老虎就要饿肚子。老虎不捕猎的话，就会饿死。为了救野鹿，等于间接杀死了老虎，这对虎不公平。”

“对，哥哥就是这么对弟弟说的。”苏长欢说，“弟弟听了这话很着急，对哥哥说‘可是如果我们不管的话，野鹿就会死，它难道只有死这一条路吗？’哥哥说：‘如果你把自己投喂给老虎吃，那鹿不用死了，老虎也不用死了。’弟弟犹豫了，因为他也不想死。哥哥继续说：‘开玩笑的，即便你把自己当成食物，那老虎吃完了还会继续捕猎的。’弟弟问：‘那该怎么办？’哥哥没有回答，而是举起枪，扣动扳机，‘砰’地一声打死了野鹿。老虎见到野鹿死了，立刻扑了上去，大快朵颐。”

乔瑾听着这个故事，觉得全身发冷：“那个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说惊跑了野鹿对老虎不公平，那把野鹿打死，对野鹿也不公平啊！”

苏长欢没有回答乔瑾，乔清隆却听懂了这个故事的意思。

苏长欢凝视着乔清隆的表情变幻，知道他明白那打碎轮回的一颗子弹意味着什么。缓缓地，她把目光转向了步南非，眼中涌动出来的神色却像不单单只是看着他，眼中即有无限柔情，又像目睹神临，向往和虔诚，而在层层目光最下面，却是化不开的怜悯。

“乔老师，什么是神？”苏长欢像看着圣光，虔诚地凝视着步南非。

这个人间，什么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