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检查（2/2）

——类似的事情？

易川也说过他曾经下跪，但他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别说下跪，你还做过更羞耻的事情，比如说见死不救啦。上次有个女孩被打得鼻青脸肿，你在旁边看着了，不也因为人多不敢上来吗？”易欣瞳扬起灿烂的笑容，“所以说你是那种为了自保，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事情。从我裙子底下钻过去，也没什么难的，对吗？”

王幼玄记不起这样的事情，但至少今天的他不是这种想法。他双手用力支撑着地面，身体像摇摇欲坠的楼，慢慢起来：“不良少女不敢捅死我是吗？咳咳，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要是不捅死我，我可是会站起来的……”

易欣瞳抬起脚踹在他的下巴上，打断他的话。而他整个人向后翻出去，像一条从锅里抛起来的鱼，又重重地坠下。

她微微摆过脑袋：“站起来又怎么样呢？”

王幼玄重重地摔在地上，感受着冲击力不停地向着他的肌肉、他的骨头里钻，身体快要被撕开了。

易欣瞳又慢慢地走到王幼玄身旁，微微张开腿，提起一点儿裙摆，笑着说：“幼玄，从这下面钻过去。很快乐的。 ”

王幼玄觉得自己的肌肉正在慢慢地把自个儿撕开，血浆像淋在牛排上的酱汁，不停地往肌理中流淌。他双手趁着地面，身体像一张弓一样支撑起来，晃动着又像弓弦。

“还想爬起来？”易欣瞳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今天还真的和以往有点儿不一样了。”

她隐隐意识到，想让他从裙子底下钻过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真是无聊。”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一边离开，一边挥挥手。

原本散开的白手套的成员又汇聚到了王幼玄的身边。

易欣瞳不会杀人，但接下来这一套棍子挨下去，下半辈子基本是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王幼玄刚刚支撑起一点点，一条棍子猛地朝着他的背上挥下，“哗啦”一声，他重重地砸在地上，脸摔进血泊污泥里。血水渗透进眼睛，仿佛也让他清醒了一点。

他已经不可能杀掉易欣瞳了。

仅仅依靠自己一个人，再热血也不可能打倒几十个人。

一个人把脚踩在王幼玄的脸上，不停地碾，发出低低的嘲笑声：“不是说狮子吗？这头狮子，怎么这么……烂！”

他身后的人被他逗得发笑，哈哈大笑。有一个擅长活跃气氛，讲段子逗人笑的同伴可真好啊。

王幼玄使劲想要挣脱他，但现在骨头不知道碎了多少，力气也差不多蒸发干了，根本爬不起来。

“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的狮子真的一点也不好玩，打烂了吧。”

讲段子的同伴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纷纷点头：“打烂了吧。”

所有人纷纷举起了棍子。

王幼玄知道，当这些棍子砸下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他不可能再翻盘了。他的人生将永远笼罩在易欣瞳的阴影中。

结束了。

突然，山坡仿佛震动起来。

密集的脚步声从山下隐隐响起，像奔腾的大水，飞快地往山坡上卷，越来越逼近。伴随着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而来：

“臭小子，死了没有！没有就给本大爷吱一声！”

——乔清隆！？

“小玄子，你没事吧！我来救你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卷上了山坡。

王幼玄透过白手套成员之间的缝隙，看到了乔清隆和乔瑾，不仅仅是他们，还有整个高一六班的人。

他们穿着宽松的校服，拿着扫把教鞭粉笔擦，像卷开的练习卷，站在白手套全员的面前。

跑了山路，乔清隆早就气喘吁吁，快站不起来了。他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深呼吸着说：“臭小子，逃课！还跑到后山来打架，胆子不小啊！？快他妈跟我回去，写个800字的检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