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卌三夜(2/2)
在当场采纳了茅焦的谏言后,赵政便立刻安排了车马到雍宫中接太后赵姬,并没有亲自前去相迎。
因为那两个私生子的事,他和母后之间始终还存着芥蒂。赵政觉得,他暂时还不想和母后见面。
待下了朝,回了寝殿,一身疲累的赵政又召见了侍医夏无且。
“寡人身体真的无恙?”赵政的声音沉沉地压下来,这让为他把脉的夏无且感到一阵窒息。
“启禀大王,您的身体可是康健得很哪!”夏无且收回手指挠了挠头,百思不解其意。
虽说人不可讳疾忌医,可像大王这般矫枉过正,爱惜生命之人,活了这么久,他也是头一回见。这大半年来,每月大王必要宣他来问医求诊,可他是真的没瞧出什么毛病来。
大王,求求您放过我吧!我是真从那次王后生产的事里吸取了教训,如今都是要在脑中反复琢磨好几遍才敢说话呢,夏无且想。
“那你退下吧。”赵政闻言伸手捏了捏眉心,露出一丝疲倦之色。
“是。”夏无且得了令,忙不迭地跑出了殿门。
殿内,赵政长舒出一口气。
自那次醉酒时一夜春/宵后,王后便不再推拒他的求/欢。而他一有空就勤奋耕耘,广施雨露,等了大半年却一直没能等来王后怀孕的好消息。
这位睥睨朝堂,春风得意的一国之君,在从夏无且处得知王后身体无恙,可再孕育子嗣后,便开始怀疑是不是他自己生了什么隐疾。
那就再等等罢。也许过些日子,他就能如愿以偿了,他想。
*
送走了昌平君,芈泽逗弄了一会扶苏,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这才现原本垂着香包的地方竟是空空如也。
也不知是掉到哪处去了,芈泽心中一沉,便对殷佩道:“乳母,如今我用的那个香包丢了,你哪日得了空便再为我缝制一个吧!”
殷佩笑着道:“奴婢这就有空,立马就为公主缝去!”
芈泽点点头,又向嘉卉道:“你这就到我往日常去的地方去,寻一个这样大小的青色香包回来。”说着她比了比香包的大小。
嘉卉却是犯了懒,推拒道:“不就是丢了个寻常的香包吗?再说殷姑姑不是已经在绣了嘛,公主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还不快去!”芈泽拧了眉,推她出门。
香包的诞生至少可以上溯至战国末期,《离骚》中就有一句:“扈江篱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其中提到的江离、辟芷和秋兰都是香草名,也正是这个时代的人常用的香料。
不过芈泽如此紧张也是情有可原的,她的香包里装填的东西比较特殊,除了惯用的香草外,其实她还瞒着乳母,偷偷装了一味能避孕的麝香。
眼下她照顾扶苏一个已是很吃力了,哪里还有心思和空暇去另外再生一个?
她还记得,历史上秦始皇的子女多达三十来个,最终却尽遭末子胡亥的屠戮。希冀着万世基业的秦始皇,创立的秦朝二世而灭。在李斯和赵高扶植下,胡亥篡位登基却最终自杀,自此赵政的血脉竟是永远断绝了。
她若是想彻底保证自己往后的孩子不必遭受这悲惨命运的考验,那么只有选择不生。
再说,赵政若要子嗣,只消挥挥手,自然有女人争着赶着要为他生孩子。
只是那些前赴后继如飞蛾扑火的人中,必然没有她芈泽。
殷佩向来擅长针黹女工,又兼心灵手巧,拿来针线布帛便动手做了起来。只见青、赤、黄、白、黑五色丝线飞穿而过,线结、线头瞬间隐匿于无形。
不久,她张口咬断最后一根丝线,递给芈泽一个精巧的香包,“公主快瞧瞧,可还喜欢?若是不好,奴婢再给您重做一个!”
天青色的绸面光滑如水,下坠同色丝绦。上绣一只黄色的葫芦,细看还能瞧出这走针的妙处,光影闪动间,彰显层次分明,图案鲜活栩栩,呼之欲出。
这么多图样中,
位登基却最终自杀,自此赵政的血脉竟是永远断绝了。
她若是想彻底保证自己往后的孩子不必遭受这悲惨命运的考验,那么只有选择不生。
再说,赵政若要子嗣,只消挥挥手,自然有女人争着赶着要为他生孩子。
只是那些前赴后继如飞蛾扑火的人中,必然没有她芈泽。
殷佩向来擅长针黹女工,又兼心灵手巧,拿来针线布帛便动手做了起来。只见青、赤、黄、白、黑五色丝线飞穿而过,线结、线头瞬间隐匿于无形。
不久,她张口咬断最后一根丝线,递给芈泽一个精巧的香包,“公主快瞧瞧,可还喜欢?若是不好,奴婢再给您重做一个!”
天青色的绸面光滑如水,下坠同色丝绦。上绣一只黄色的葫芦,细看还能瞧出这走针的妙处,光影闪动间,彰显层次分明,图案鲜活栩栩,呼之欲出。
这么多图样中,乳母竟然选了这个别有寓意的......
葫芦多子,代表多子多福。
“不必了,这个就已经很好了。”芈泽垂下眼眸,望着那葫芦出了神,半晌喃喃道:“乳母绣得真好……”
殷佩收拾好针线,含笑回道:“公主喜欢就好。”
只是此刻的她尚且不知,这寄托了她美好祝愿的香包,却是阻碍公主生子的重要道具。
芈泽把香包卷作一团握在手中,放开,再握紧,如此周而复始。
就这样罢,也许偶尔想起来,她还能施舍给赵政一抹柔情。
若他贪心想要得更多,她绝对会毫不迟疑地抽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