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局（4）（2/2）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已过手数十招，然而，如凌千夜担心的一样，现在的封星月刚刚重生，记忆刚刚恢复，破月剑三清铃都不在她身边，如此赤手空拳对上冥之光铁定吃亏。

就在冥之光的长剑即将刺穿封星月胸膛的一瞬间，后面一道灵力忽然灌入。

感受到这股灵力，封星月身体一僵，但此刻她已顾不了那么多，借着这股灵力，封星月力量大增，双重力量夹击下，冥之光猝不及防被震飞数米。

嘴角朱红一片。

似乎是不想恋战，还是怎么回事，冥之光并未多加纠缠，受伤以后一个转身，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便在此时，封星月转身，手指一动，化气为剑，没有丝毫停顿刺向对面。

剑光极快，带动空中气流隐隐波动，对面人不躲不闪，静静的站在那里。

终于，长剑停住，几丝被削掉的碎发慢慢飘落于地，毫无生息。

良久，封星月道：“为何不躲？”

云之徽看着她：“你又为何停手？”

封星月看着他，一身洁白的衣袍，额上一朵耀眼的冰晶玄滴，是她记忆中最熟悉的模样，不同的是，此刻的云之徽脸上似乎多了几丝彷徨，几丝复杂。

封星月收回剑，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应该算是她重生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之前虽然见过几次，但那时的他们遮遮掩掩，虽然可能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却并没有明说，现在……

封星月看着他：“……为什么要救我？”

云之徽声音有点喑哑：“……我救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年少时的他们关系很好，好到众人都有点误会他们，云之徽自小便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似乎对谁都不甚热情，却唯独对封星月处处关心。

像是想起什么，封星月忽而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对啊，我怎么忘了，你杀我才是不正常的。”

一句话，两人瞬间沉默，空气一时变的寂静无比。

两人的身后是无边大海，天河之水泛起层层涟漪，轻轻拍打着海面，耳边的风声呼呼的刮过。

封星月慢慢开口，声音轻轻，好似一阵风便能吹散：

“又是这辽阔的大海，还记得那年我遇到走蛟，我运气不好，被那只妖怪压进海里，差点淹死，我记得，那时是你突然出现，救了我。”

“再后来，我认识了你，我一直都记着你的救命之恩，我想，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报答你……”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报答。”没等封星月说完，云之徽出声打断。

封星月看着他，对他的话恍若未闻：“说实话，你对我很好，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对我真么好，好到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会杀我。”

封星月看着云之徽，一字一句：“真的，云之徽，茫茫六界、大千世界、数万人群，想杀我的人不在少数，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你，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一句话仿若利刃般击中云之徽的心脏，一股疼痛感突然自他心口蔓延，慢慢汇集全身，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看着封星月，声音嘶哑：“……你在恨我。”

封星月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酸楚感，摇摇头：“没有，我不恨你，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没空恨你，也没有精力去恨你。”

“……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从来不欠我什么，你救过我一次，也杀过我一次，从今以后，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们……各自安好”

一句话，明明早已在心里演示过无数次，可真正说出来，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好似有人拿着一根针在自己心上慢慢的，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刺透你的心脏。

难受却无法言说。

封星月深吸一口气，转身便要离开。

云之徽叫住她：“……阿月……昆仑墟你非去不可吗？”

封星月点点头：“非去不可。”

微风轻轻拂过，封星月的身影慢慢消失，云之徽站在原地，后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海浪不停起起伏伏，浪声拍打，似是在言说着无声的悲凉。

云之徽的双手越握越紧，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不过最后终是无力的松开。

后悔吗？他问自己，随后他又暗自可笑，当初早就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他还是义无反顾，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正想间，云之徽心口一痛，一口朱红霎时喷涌而出。

方才的他……真是下了重手。

不知想到什么，他伸手，一遮掩的功夫，手上已赫然出现一个锦囊，锦囊里面鼓鼓的，好似装满了东西。

云之徽慢慢打开锦囊，一个雕刻的很细致的木偶人慢慢出现在他手上。

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摸索着木偶人，满眼的柔情，好似在看他心中最珍贵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