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1/2)
此邪祟最近出现在魔界地域, 害人不浅, 但它本身却也是狡诈多端,善于隐藏,他们追它的踪迹追了好久却都毫无线索,无功而返。
但值得一提的是, 他们一路走过来, 发现遇害者基本都是新婚夫妇,或者是刚要结婚的新人。
于是介于这一重大发现,他们四人讨论了一下,决定扮演新婚夫妇打算引邪祟出来再将其一网打尽。
讨论的结果很美好,但在实施过程中却出现了一点小麻烦。
封易雪率先开口:“那我来扮新娘吧……”
只是话还没说完, 季离花突然就大叫:“不行!”语气激烈, 情绪激动,引得在场三人皆诧异的看着他。
季离花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干咳了一下, 眼神飘忽有点不自然的解释:“……那, 那个太危险了……”
封星月想了一下, 确实, 邪祟是什么他们还不知道, 而照那人杀人的凶残程度来看绝对也不是什么善茬。
这么想着,她点头:“确实,大雪你就别去了, 太危险了, 新娘我来扮吧。”
新娘人选已定, 就差个新郎。
落无风从小便是个沉稳的人,反关季离花从小玩性就比较大,一般这种事情他肯定会争先恐后的抢着要自己来玩。
但是今天,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他的时候,他却有点迟疑:“……我……”
说着眼神还在封易雪那边闪烁的看了几眼,而且脸上还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当时他们并不知道,情窦初开的少年内心总是比较敏感的,所以新娘新郎这种身份在他们的眼里那便是圣神不可替代的。
季离花还在旁边游离不定,且一改往日的调皮捣蛋,变的甚为扭捏,时不时朝着封易雪的那边看去。
封星月看到他的摸样觉得很奇怪:“大花,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扭扭捏捏的!?”这完全都不像他!
季离花在旁边踌躇不已,落无风想了想,刚打算出声,便在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他们的僵局。
“我来吧。”
死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来人一身白衣飘飘,仙气脱俗,傲然出尘,额间的一滴冰晶玄滴更是为他增添了一丝高贵。
九天玄子、云知徽。
封星月双眼一亮,是小徽徽!
紫云之巅修习结束以后,她还想着什么时间约他出来一起畅饮开怀,但一大堆的事情弄得她总是没空。
云知徽向他们慢慢走来:“新郎就交给我吧。”
季离花看到来人顿时大出一口老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笑着迎上前去:“哎呀,是知徽兄啊,真是幸会,幸会。”
封星月:“…………”他们两个很熟吗?好像不是吧……
新娘新郎人选既已定好,其他的事便也简单多了。
几人胡乱捣鼓了一番,给封星月换上新娘的大红嫁衣,为了逼真还给盖了一个红盖头。
云知徽则是穿上了新郎的衣服,在上花轿的前一刻,封星月偷偷的看了一眼。
她平常见到的都是白衣的云知徽,白衣飘飘,超然脱俗,可今天的他一身红衣,眉眼间莫名多出来一股妖异的感觉,竟是平添了几分韵味。
封星月被塞进花轿里面,云知徽在前面骑着白马,季离花落无风等人伪装成随行的侍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他们走的路是最近经常容易出事的地方,封星月在轿子里摇摇晃晃的被晃的有点头晕。
然而没走一会,她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摇晃的轿子突然逐渐变的平稳下来,平稳的没有一丝波动,若非她此刻身有感触,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坐在床上了。
突来的异变,封星月心下瞬间警惕,然而还没等她有所动作,花轿突然被人从外掀起,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出现在她面前。
这只手她很熟悉,再加上空中那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她几乎是一瞬间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云知徽。
封星月盖着盖头,稍微思索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云知徽拉着她的手,扶着她从轿子里出来。
头上的盖头着实有点碍事,封星月刚想将它拿走,岂料一只手率先快了她一步。
修长的手指慢慢挑起盖头,封星月的视线瞬间变的清楚,云知徽那张帅气英俊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不同于以往的淡雅出尘,今天的他一身红衣,竟是莫名多了几分妖异。
徐徐霞光照映在两人身上,美好又宁静。
云知徽看了一会封星月突然干咳了一下,不自然的转过头去,手上却是没有放开,紧紧的拉着封星月的手。
“那,那个,待会你要拉紧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放开我的手,知道吗。”
封星月点了点头。
出了花轿,掀了盖头,他们这才看清现在的情况。
眼前的道路早就不是他们一开始走的那条路,季离花,封易雪等人也都统统消失不见。
两人拉着手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去,空中寂静无比,微余封星月腰间的铃铛在主人的迈步下,一声一声幽幽作响,声音清脆,悦耳动听。
无边静寂的环境,静的可以清楚的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如此情境下莫名透露出一股诡异。
两人走了一会,不多时一座不大小不小的村庄出现在他们面前。
村庄人烟渺渺,袅袅炊烟徐徐升空,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起来就是一副非常温馨的画面。
但是,此次的目的是为了除邪祟,那么想来事情便不会这么简单。
二人携手走进村庄。
一位看起来非常年迈的老夫人见到二人皆身着大红衣物,到也无甚惊讶。
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二位看起来是刚要结婚的新人?”
很明知故问的话,封星月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云知徽,耀眼的红色衣物,除了要结婚的新人,想来平常人也不会这么穿,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可能是红色爱好者……
老妇人非常热情的邀请封星月云知徽二人到自己的家中做客,虽然在这期间封星月曾几次明里暗里的表示自己还有要事,并不想在此做客,并且对她的寒舍没有什么兴趣。
但老妇人像是完全没听到她拒绝的意思,依旧一个劲的热情招呼着他们,且照她的那股热乎劲一度让封星月觉得他们要是再不进去老妇人便会直接将他们拖进去。
云知徽看了一眼封星月,两人眼神相交,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二人牵着手慢慢走进老妇人的小院,小院的摆设倒是很简单,看起来干净朴素。
老妇人给二人倒了点茶,看着二人眼神深邃:“今日应当是二位的大喜之日吧,真好啊,看这大红的嫁衣,记得我年轻时,也是像这样,开开心心的穿着我这一生最漂亮的衣服,一身喜庆的红色,幸福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那真是令人怀念的时光啊。”
或许是这一路上封星月一直表现的很沉默,老妇人便再次发挥了她的热情以及关心人的特长:“姑娘看起来好像是有心事,这可不行啊,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应该高兴才对。”
封星月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副极其难过的样子:“唉,我高兴不起来啊,陪嫁队伍都没了。”
老妇人笑了一下:“原来姑娘方才一直闷闷不乐是在想这件事?”
封星月点了点头:“嗯,但是除了这个,我还在想另一个问题。”
老妇人很好奇:“什么问题?”
桌上的茶杯徐徐冒着热气,烟气寥寥。
云知徽静静的坐在一边,身上大红的喜服莫名为他增添了几分妖异。
“我在想,一个人的怨气究竟可以大到何种地步,才能在死后的多年保持魂魄不散,聚怨为魂,残留于世。”
老妇人身体一僵。
封星月笑了一下:“以前我只在书上看到过对白骨精的描写,一者集天地怨气而成,生而为骨,一者死前怨念太深,虽尸身腐化,但却仍保有自己之意,宛若行尸走肉。”
“但不管是哪一种,白骨精都有一个通病,有骨无皮,所以他们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断的给自己找合适的皮囊,是以,白骨精也有千面怪的称呼,今日一见,着实令我大开眼见。”
话语落,屋子里一片寂静,静的可以听到有人轻微的呼吸声。
茶杯徐徐冒着热气,烟雾腾腾,雾气缭绕。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似是想起什么,看着两人目光深深,似有无尽惆怅
“鲜红的嫁衣,象征着幸福的颜色,穿上它本该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但是,世事无常,幻化多端,美梦终究也会有会变成噩梦的那天。”
“我一直觉得情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有情,人类才会变的丰富,可没曾想,我坚信的东西到头来竟是那么廉价,廉价到脆弱至极,廉价到不堪一击。”
老妇人端起了桌上的茶,轻轻的吹了一口气,似是品尝又似回味。
“你们经历过绝望吗?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像滔天巨浪般像你压来,将你包裹其中,你难受的喘不上一口气,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沉溺其中。”
“说起来真是惊喜呢,带给我这种感觉的竟然是我的丈夫,是那个曾发誓会一辈子对我好,会一辈子保护我的人。”
“土匪袭来,刀光剑影,原本就喜庆的婚嫁队伍经过鲜血的洗礼更为动人,我的丈夫为了活命,低声下气,亲手将我献给了他们,他看着我被别人糟蹋,我向他苦苦哀求,可他却是充耳不闻,他只关心自己是否能够活命。”
说到这里,老妇人突然轻笑了一下,极为讽刺:“他曾向我发过的誓言我至今记忆犹新,但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游戏而已,他是随便说说,可笑我竟当了真,原来情之一字竟是这人世最脆弱的东西。”
“我的尸体被丢到寒峰上,经年严寒酷暑,风吹日晒早就化为累累白骨,可是啊,我不甘心呢。”
一声长长的叹息游游荡荡的飘洒在空中,随风而逝。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一场大战意料般如期而至。
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尘烟四起。
天昏地暗的大战中白骨精终是不敌败下阵来。
而在它彻底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封星月眼前的场景竟也开始慢慢退化,直至最后变的阴森无比,寒气逼人。
是一处坟场。
坟场内已是尸身横野,堆积成山,白骨累累,上面不少白骨皆披着破碎的红衣,衣服虽然凌乱不堪,但若仔细看去,依稀可以看出那是新人所着的大红嫁衣。
看来那些失踪的新人大抵都是在这。
封星月四处看了看,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哭泣声突然慢慢传来,封星月循着声音看去,不远处蹲着一个大月两三岁的孩童,孩童极为瘦弱,好似营养不良般,就连哭声都时有时无,好似下一秒便会断气。
封星月放开云知徽的手,朝着孩童走过去。
孩童似乎是受到此地煞气的侵蚀,双眼紧闭,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封星月蹲下探了探他的额头,便在这时,她像是感受到什么顿时心下一凛,同时耳边也传来了一声担心又焦急的声音:“封星月!”
原本闭目而息,气息奄奄的孩童突然猛的睁大眼睛,封星月察觉到事情不对几乎是瞬间就撤离原地,然而,纵使她身手再快,却终究是慢了一步。
一道锋利的气息划过,封星月避无可避,胳膊瞬间被划开一道伤口,鲜血淋漓。
同时,在她后退的片刻,一双温暖的手臂环住了她。
她回头一看,云知徽俊美无双的脸上此刻已是紧簇双眉,阴云密布。
“小徽徽……”
话语未落,那边的孩童却已慢慢站起身来,身形逐渐变大,待看清他本来的面貌,封星月只有一个想法,那人的口红的也涂的太多了。
一双嘴唇紫的发黑,完全一副中毒的摸样。
不过它却不是中毒,他本身就是一只剧毒之物。
危害六界已久的千丝毒蛛。
封星月捂着伤口,一只胳膊早已是鲜血直流,不过还好,她不怕毒,所以这伤口对她来说危险不大,但是,为什么她明明伤在胳膊,头却感觉懵懵的,有点痛!
还没等她想清楚,那边千丝毒蛛已然蓄势待发。
后来的封星月想了想,在她记忆里,云知徽一直都是风度翩翩,是那种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温雅君子,但那天却是让她大开眼见,重新认识了一下云知徽。
往日的他一直都是白衣飘飘,超然脱俗,高贵不可侵犯,但那日的他一身红衣,阴气森森的风场内,他脸上的表情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阴沉。
就连出手的招式也是她从没见过的果断狠辣。
千丝毒蛛乃碎骨陵修炼而成,碎骨陵的身后又是六界禁地噬魂渊,毒气煞气浓郁,再加上它本身就是一只带有剧毒的蜘蛛,平常人碰之则亡,所以它的毒性不可小觑。
封星月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云知徽,万一他不小心被毒气伤到该怎么办,但后来她就发现事情好想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千丝毒蛛似乎根本没办法近云知徽的身,一场战斗下来,它完全被云知徽碾压,就好像云知徽所习之法似乎是专门克制千丝毒蛛功体一般……
一道银色的剑光划过,千丝毒蛛终是不敌,一口鲜血猛的奔涌而出,身躯重重的跌倒在地。
银色剑光转瞬飞回云知徽手里,是封星月很熟悉的剑芒。
流光剑,云知徽的佩剑。
千丝毒蛛受了一剑已身受重伤,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一脸神色晦暗的盯着云知徽:“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知徽收回流光剑,并不言语。
千丝毒蛛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福至心灵,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略感震惊:“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一道极细的琴弦突然飞出,宛如离弦之剑般瞬间缠上千丝毒蛛的身体。
同时云知徽一挥手,千丝毒蛛顷刻间双眼一闭,软软的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封星月看着倒在地上的毒蜘蛛:“……真是话多,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
话说至一半,她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热,喉咙一紧,下一瞬,一股鲜红的鲜血突然喷射而出,她下意识双手抱头。
这场变故来的始料未及,云知徽几乎是下意识扶着封星月,满脸焦急:“你怎么了?”
胳膊上的伤口越来越烫,封星月的头好似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她脑海里穿梭一样,扎的她脑袋生疼。
“……不知道,我,我头疼……”
封星月双手抱头,剧烈的疼痛像要将她灵魂深深撕裂开来,同时,她腰间的三清铃似是感应到什么,开始疯狂的抖动。
清脆刺耳的铃声一声接着一声经久不息,响彻天际,似是预告着什么。
封星月的头越来越痛,最终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意识昏昏沉沉间,她感觉自己似乎处在一片虚无之内,耳边是空荡的风声,似乎天地间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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