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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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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坟被宋家挪走了,闹得难看,老爷却还是在府里给夫人和小少爷立了祠堂,每逢忌日,还有每年的清明、中元和寒衣节,老爷都要吃三天斋。可这么些年,主子没进祠堂拜过一回,要是哪年想起来了,就打发我们去烧些纸钱。渐渐的,府里人每年拜祭都要避着她。”

弥坚止住话,又偏头看了眼冯三恪。

他家锦爷不孝顺,府里人人都知道,也无须隐瞒。冯三恪的反应倒让弥坚有些奇,本想着他这样一个供养全家的大孝子听不得这话,却没从他脸上窥得半点不忿。

弥坚笑笑,继续往下说:“其中似是有什么内情,爹娘每回说到这儿都三缄其口,也不让我问,当年还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府里好多风言风语,大伙儿越觉得当年小少爷恶故跟锦爷有关系。府里好几房都是当年随夫人陪嫁过来的,如今当了大管事,当了嬷嬷,得了脸面。可他们在锦爷面前总是战战兢兢,私底下说爷年纪轻轻就这么会做生意,全京城千百个商户家都寻不出一个这样的姑娘来,说她是邪财神上身。”

“邪财神?”冯三恪问。

“邪财神又叫五路神,说的是东南西北中这五路,聚纳五方财。寻常财神只镇一方财,五路都拢进自己口袋,这是不给别人活路了,算是不义之财。他们说像锦爷这样年轻得势的,耗的是自己老来的运势。”

冯三恪低斥:“全是胡说八道。”

神明之说他信,放到虞锦身上,冯三恪却不信。他跟了两月,几乎没见锦爷偷过一天懒,她常常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核钱理账,打点人脉,全是靠着自己拼来的,什么借了老来运势!全是扯淡!

说得义愤填膺,弥坚忍不住笑:“怪我怪我,跟你掰扯这么多,不听也罢。反正说这话的都是些碎嘴子,官家出来的,连奴仆都觉得高人一等,老是乱嚼舌根,不规矩得很。这些年老爷打发走了好几房,府里又添了不少新人,如今的几房管事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可他们私底下都有些怕爷。”

亲娘忌日都不去拜拜,脱不开不孝不顺、薄情寡义的名头。

“锦爷也懒得跟他们打交道,自己带了二三十个少年人,就是咱们了,发多少月银、派什么活儿,都是咱爷管。冯大哥你记住,等回了府里,咱们也是爷的人,不用被别的管事指派做事。”

冯三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放在以前,这些话他大概是很难理解的,一家人过成两家样子,连仆从也得长个心眼,挺糟心的。

可兴许是当了一个来月的掌柜,这些日子耳濡目染,也隐约知道了虞家有多大的能耐,他肚子里渐渐生出了弯弯绕绕。这一番话听完,竟没半点困惑,全都听明白了。

快要回房的时候,弥坚红着脸清咳一声,少年声音清越,嘴上说的话却老成:“主子挺苦的,冯大哥多照顾着些。”

说完,房门就关上了。

这句冯三恪不得其解,他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回了自己的屋。

博观还没回来,屋里没点灯,冯三恪是借着月光摸黑洗漱的。博观在的时候,他们这屋油灯要亮一晚上,冯三恪看不过眼。此时摸着黑,他却又觉得不习惯了,只得点起来。

可见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冯三恪心说好笑,他以前十几年都是这么摸黑过夜的,才两月功夫就养出了一身富贵病。

小少爷到底是怎么没的,锦爷为什么记恨夫人,换谁该纠结的都是这个。

冯三恪却不,他想的是别的事,虞府的脉络在他脑子里一点点勾出来。前些日子博观给他讲过,可博观不是内院伺候的,许多内情讲得含糊;今儿弥坚这一通讲,算是补上了不少。

虞家从上往下是,行商发家的传奇虞五爷,已故的县官家出身的夫人,早早没了的小少爷,锦爷,还有如今的芳姨和那个没名分的少爷。

府里的仆从还要分成好几拨,以前跟着夫人陪嫁过来的,还有老爷这些年签下的家仆。而他们这一拨,只算锦爷的人。

想了两遍,冯三恪心里有了数。

后院的少年最近各个面有喜色,说是快要回京城了。冯三恪心里却没底,即将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有对虞府多些了解,他心里才能稍安稳些。

弥坚那句话又浮出来,仿佛刻在了他脑子里——“像锦爷这样年轻得势的,耗的是自己老来的运道”。

冯三恪辗转反侧,连博观看花灯回来了,打着小呼噜睡熟了,他睡意才徐徐袭来。闭眼的时候浑浑噩噩想着,小时候有算命的说他后半生富贵,算是好命。

如果是真的,如果运势这东西能分给她,他自己过得苦一点,也没什么的。

刚阖眼不多时,被院里的敲门声惊醒了。敲的不是他们这屋,是隔壁屋子,竹笙压着声音焦急地唤:“谨言、约取可睡下了?你们看灯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兰鸢她们?”

里边俩少年睡得迷迷糊糊,隔着一道门喊话:“没有啊。”

冯三恪披了件单衣坐起,出门问:“兰鸢没回来?”

竹笙急得脸都白了,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她是天黑以后才出门的,跟着厨房好几个一起姑娘去的,可这会儿了还没回来。我去顾嬷嬷那边问过了,几个姑娘都没回来!”

“你别急,我出去找,可知道去的是哪条街?”

竹笙又气又急:“这妮子她没跟我说,只说要去西市转,那么多条街可怎么找?”

两人还没说完,对面屋子又探出个脑袋来:“韬哥和闻华也没回来!”

各屋有的已经睡下了,一个个拍起来,清点了一圈,总共丢了八个孩子,还不是一波出去的。

已经子时,灯市都该没人了,不论是贪玩没回来,还是遇上了什么别的事,都挺叫人着急的。竹笙脑子里全是拍花子人拐子,急得差点掉眼泪,又风风火火去外院把护卫喊醒,到西市寻人去了。

护卫先走一步,还剩一群少年和几个仆妇在等他指挥,全打着灯笼等在园子里。冯三恪既怕找不着兰鸢,又怕这里头再丢了人,催他们回屋去睡,也没人肯回,只能带上走。

刚出了府门,一行就瞠大了眼睛,博观哆嗦着指着左手方向:“你们看!走水了!”

远远看到一片滔天火光,大团大团的灰烟蔓了一片,正是西面灯市那地界。

竹笙一下子软了脚,抖得不能自抑,几乎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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