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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9.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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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了以后,虞锦又爬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半梦半醒时听到竹笙轻轻喊她,她应了声,之后就再没动静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被人推起来穿好衣裳,手腕上搭上几根温热指头。

虞锦掀起眼皮瞅了一眼,眼前一片斑驳的黑点,渐渐地,才显露出人形来。

是府医宋老伯。

“怎么了?”她问。

宋老伯还在阖着眼给她掐脉,没答,竹笙怕吵了人家,轻声道:“爷发热了,睡了一上午呢。我也没留神,刚才来喊您吃晌饭,叫了几声您没应,才知道是发热了。”

虞锦往窗外瞄了一眼,艳阳高照,难得的大晴天。

她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没摸着烫,反倒是凉的。发热的人手心最烫,摸也摸不出来。

宋老伯总算摸完了脉,敛袖坐下写方子了,絮絮叨叨说她的不是:“锦丫头唉,你这头疼是旧疾,不能着风的,冬天就得好好地坐在家里暖和着。你说你成天跟男儿似的操劳,神疲血虚,不能濡养头部,头疼就要一日日严重了,这会儿还堪堪能忍,将来疼起来要人命的。”

说得语重心长,宋老伯却清楚这话说多少遍也白搭,不过提点几句罢了。府里这样的情形他也看在眼里,将来要做虞家当家的人,哪有休息的空当?

只能叹息:“等回了京好好调理调理。”

不多时,药熬好了,浅浅一碗。虞锦仰头一口喝了,眉都没皱一下,旁边一小碟蜜饯成了摆设似的。

她没那矫情命,懂事以后,也很少有哼哼唧唧喊苦的时候。

兰鸢坐在床边,含着一泡眼泪望着她:“吓死我了!刚才喊您半天醒不了,身上烫得跟个火炉似的,我差点以为您要……”

竹笙轻飘飘瞪她一眼,压回了兰鸢嘴里不吉利的话。

喝完药停了两刻钟,顾嬷嬷亲手送来一小钵面片儿汤,高汤做的浇头,一掀盖,香味就直往人鼻子里钻。擀得薄薄的面片儿煮过了头,几乎要化在汤里去了,细碎的蛋花与白菘丝飘在上头,煞是好看。

虞锦被勾起两分食欲来,三人分着吃了。

瞧她脸色好些了,竹笙一边收拾碗筷,边轻声道:“那一家子都是浑人,主子跟他们置气做什么呀,打发走就是了,把自己气病了多不值?回头我去吩咐了门房,以后再不放他家的人进来了。”

虞锦正走神,下意识地嗯一声,嗯完以后才听明白这话的意思。她好笑道:“我没跟他们置气。”

竹笙明显是不信的,人早上刚走,中午就发起热来了,梦里呓语的时候说的还是“伯娘真是好算计”,不是心中郁结还能有什么?

她又去将熬好的另一锅药汁晾至温热,绞了帕子盖在虞锦脑门上。这药汤是专门治头疼的,虞锦从小用到大,早闻惯了这种味道。

“还真不是被他们气病的,我心有多宽你知道的,谁能那么大的本事气着我呀?”虞锦悠着劲儿躺下,床帐顶上绣着的小团花都叫她一阵眼晕,闭眼喃喃。

“我每年这个时候,总要大病一场的。”

竹笙一怔——每年这个时候?

正月十五,今儿是正月十五!

竹笙脸色一白,有那么一瞬,手哆嗦得厉害。

主子身子差,又没空闲好好将养,一年总得病个三五回,竹笙还从没注意到她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病一场。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可这日子在虞家却并不是个吉利的日子。因是多年前的旧事了,后来进府的不知道,也就渐渐就没人提了。

竹笙心里骇然,半晌复归于平静:“主子好好歇着,什么都不用操心,我寻个地方给小少爷烧点纸钱。”

“去吧。”

床上的人背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

正月十五,上元节,又是一整天连绵不绝的炮竹声。

虞锦晚饭也是在房里用的,她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半下午时就退了烧。趁病躲懒,一晚上翻完了两本话本子,把没算完的账本都抛到了一边去。

府里静悄悄的,听竹笙说后院的孩子都结伴去街上看花灯去了。陈塘一年到头也凑不出几场热闹,花灯节最是要好好办的。

兰鸢眼巴巴望着窗外,连天上升起几朵焰火都要跑到院子里望半天,石青街上有咚咚锵锵的锣鼓声,不知是在舞灯龙还是做什么。她回头又看看姐姐和虞锦,一个雷打不动地在编络子,一个捧着去年的旧话本都翻得津津有味,仿佛听不到外头的热闹似的。

虞锦瞟她一眼:“想去就去吧,别把自己丢了就成。”

“不行,爷还病着呢,我得留着照顾。”兰鸢不怎么坚定地摇了摇脑袋。

“得了吧,你心不在焉的,端个药都能给我洒半碗。出去看热闹吧,我这就要睡了。”

兰鸢得了许可,换了身衣裳,欢天喜地跑走了。

虞锦捧着话本子看得眼睛酸困,熄了烛躺回床上。她白天睡了太久,夜里反倒没什么睡意,满脑子都是纷纷乱乱的思绪。

不多时,听到窗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窗在左边,离她不过五步远,有月光照着,窗外立着的那道黑影便藏不住。

府里前后门都有护卫守着,能走到她这里的自然是府里人。虞锦也不怕,就这么赤着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冷不丁地开了窗子。

窗前果然站着一人,竟是冯三恪。

她心有防备,没被吓到,冯三恪反倒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屋里没点灯,虞锦摸黑走过来,骤然出现的这张脸因病色显得白惨惨的,她穿着雪白中衣,散着发,任冯三恪胆子再大都要被骇一跳。

“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冯三恪定了定神,将手里提着的物件举高了些,明晃晃的,照亮了他的脸。

“今儿是十五,傍晚被博观他们拉着出去逛灯会,买了盏灯,想带给主子。看您已经睡下了,就想挂到窗上,主子起夜也能看得着。挂完了又怕里头的烛台不牢实,万一被风刮倒,是要起火的,我就又摘了下来。”

简单一件事,叫他拐了百八十个弯儿,还说:“街上挺好玩的,我问过路边的摊贩了,灯会要一直开到正月十九,改天爷养好了病,也去瞧瞧热闹。”

他嘴笨,连讨人欢心的话都不会说,虞锦听得心头一凉——啧,还街上挺好玩的。他要是个会说话的,就该这么说“傍晚被博观他们拉着出去玩,可知道主子生病了,我没有玩的心情,就早早回来了,给您带了盏灯。”

一样的意思,愣是叫他说得糟心。

虞锦从窗子探出手,接过灯来瞧了眼,是一盏兔子灯,竹签走形,图样呆板,除了灯笼纸糊得牢实,再寻不出别的好了。她坦言批评:“这灯做得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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